青蛙公主-楊懿如
一般人對青蛙的印象並不陌生,但總停留在學校生物課本中的圖片,或偶爾突然從路邊草叢中跳出來的綠色小動物。大眾對牠們的認識並不多,甚至會覺得牠們濕濕黏黏地,有點噁心、恐怖。但有一個外表嬌柔的女子總會毫不遲疑地一手把青蛙輕輕抓起來,濤濤不絕地解說蛙類的生活習性和身體特徵,鼓勵人們撫摸牠們,或告訴攝影者從哪一個角度拍青蛙最好等等。這位學會中的奇女子就是專門研究青蛙的楊懿如博士。
文/楊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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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影響深遠
留著一頭長捲髮,外表嬌弱,說話輕柔,但又擅於與人溝通的楊懿如是台北縣三芝鄉長大的。民國57年左右的三芝鄉是一個稻田處處、石子路、磚房或日式宿舍散布在田野間的農村,大自然就是楊懿如最好的遊樂場,而青蛙便成了捕捉玩耍的對象。
「我覺得我的童年對我影響非常大!」楊懿如笑著說。小時候,父母雖然忙碌,卻不曾忘記對她的栽培,也不吝於買書給愛看書的她。又正好當時教育風氣改變,一批年輕有為的教師來到三芝國小,對楊懿如的語文訓練和邏輯思考能力奠下了深遠的基礎。下課後,博學的鄰居老伯伯還會帶著她和一群小朋友在田野間到處玩耍和學習,例如教他們閱讀農民曆,觀察大自然的時序等等。楊懿如後來回想起,她覺得在她唸國中之前的歲月對她現在的發展真的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瘋狂愛上青蛙
上國中之後,她便到台北市來唸書,並寄住在阿姨家中,使她學會了獨立自主。考大學時,因緣際會地考上台大動物系,正好當時70年代初,國內生態保育的觀念剛萌芽,在多位老師的帶領之下,讓她學習到許多新的觀念。尤其是大二時修兩棲爬蟲類學,透過王慶讓老師,讓楊懿如重新認識蛙類,特別是台北樹蛙,從此她便和青蛙結下了不解之緣。
自從認識了台北樹蛙之後,楊懿如和當時還是男朋友的李鵬翔就瘋狂地愛上了蛙類,民國73年,他們一起到木柵老泉里一帶去做青蛙的研究。「其實一開始還是怕怕的。」楊懿如不好意思地承認。由於蛙類是夜行性的動物,他們也只好跟著晝伏夜出。夜晚的荒郊野外總會令人心生恐懼,所以他說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李鵬翔抓青蛙、拍攝青蛙,而她只是在一旁做記錄而已。
真正讓她故服恐懼是在她唸研究所的時候,當時李鵬翔已經去當兵,不在身邊。個性倔強、不服輸的楊懿如其實也想證明自己是可以辦到的。於是就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她一個人背著紀錄溫度的機器,走在幽暗涇滑的陽明山小路上,並且獨自將溫度紀錄器安裝在她準備做研究的小湖邊。等一切都大功告成之後,她明白自己終於克服心裡的障礙,可以一個人在深夜的郊外做研究了。
專注研究台北樹蛙
從此她便一個人留在山上做台北樹蛙的研究,發現了台北樹蛙們許多特殊的行為,有互動、打架、擇偶…等等的資料。雖然曾經一度因為碩士論文被教授改了很多,使她賭氣發誓不再寫論文。但還是會忍不住想知道樹蛙的近況,最後當然又考取博士班,再度投入樹蛙的研究。甚至為了了解台北樹蛙會回到原出生地交配,近親交配會不會對樹蛙有所影響,因此她又到中央研究院分子生物研究所去學習之前從未學過的分子生物學。
整整有五年的時間,楊懿如都一直在陽明山進行樹蛙的研究,還有同學曾經說她「在車上睡覺的時間比床上還長。」儘管如此,堅強和耐心,使她先後完成了碩士論文「台北樹蛙生殖行為之研究」,以及博士論文「台北樹蛙生殖生態與族群基因組成變異」的研究。就算現在結婚十幾年來,和先生李鵬翔結伴在黑夜裡看青蛙、拍青蛙,仍是他們共同的樂趣。
合作無間
楊懿如夫婿李鵬翔原是她台大動物系的同學,後來雖改行當醫師,但仍不減對青蛙的熱愛。「青蛙就是我們溝通的共同語言。」楊懿如說。在工作之餘,他們夫妻倆總會結伴一起去賞蛙。賞蛙時,楊懿如會拿著手電筒找蛙兼打光,還會帶著錄音機錄下蛙類的叫聲,李鵬翔則背著相機和閃光燈,為青蛙拍照。兩個人總是合作無間,尤其是楊懿如對青蛙的習性非常了解,總能在青蛙在做動作之前,事先提醒李鵬翔準備按快門,適時地拍下青蛙最生動的一
刻。「自從認識了青蛙之後,李鵬翔拍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拍青蛙的時間越來越多。」楊懿如抱怨地說。儘管如此,她還是很高興能和李鵬翔有這麼一個共同的興趣。
「教育」與「保育」
會加入自然與生態攝影學會其實對楊懿如來說是誤打誤撞,原來是李鵬翔喜歡攝影,先加入了學會,因為跟著先生一起出席學會的活動,才認識這個學會。又因為曾晴賢理事推薦她出來競選學會的理事,她就這樣意外地成了學會的理事,也
變成了永久的會員。在學會擔任義工的過程中,讓她學習到許多事,抱括推廣教育、義工的培訓等等。自認為一直處於學術的象牙塔中的楊懿如,加入學會之後,才發現原來有一般大眾根本分不清楚青蛙和蟾蜍的分別。因此,她決定花時間投入教育與保育的工作,與人分享她對青蛙的喜愛和樂趣。
為了推廣蛙類的保育,楊懿如除了到處去演講、舉辦賞蛙活外外,又接受了科學教育館展覽主任一職,毅然地離開學術界,投入實務界。現在她更多了一項利器─網際網路。楊懿如決定透過無遠弗界的網際網路架設一個網站來和大眾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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