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現在不是十月了嗎?怎麼楊老師的青蛙小站現在在徵求褐樹蛙的稿件呢?」 我想,這應該是大多數長期關心青蛙的蛙友們一開始會產生的疑問吧。
原因是,褐樹蛙的生殖與出沒時間多集中在每年的五月至八月,一般過了這段時間,若想要看褐樹蛙,大概要碰點運氣吧。
十月九日,時節已經進入秋天,我接受實驗室的安排,前往南投縣仁愛鄉的惠蓀林場擔任兩棲爬行動物野外調查技術的助教。在前往的路途中,我心中已不斷地盤算著,「目前已經十月中了,現在還有哪些青蛙出現,可以讓學員認識呢?」,千算萬算就是沒把褐樹蛙給算進去。當天下午,我們一行人就先前往幾個實習預定地,作概略式的探勘。第一個探勘的點是當地有名的涉水步道,沿著水道的兩岸往源頭方向走,一路上,熟悉的斯文豪氏赤蛙「啾」的叫聲此起彼落,走著走著,眼尖的我,突然看到河床上有一些蝌蚪吸附在石頭上,在還沒撈起仔細去確認前,我的腦海早已閃過:「嗯,應該就是斯文豪氏赤蛙的蝌蚪吧」。不過,秉持著一點求知精神,我還是迅速把牠們撈起,仔細地放在手中端詳著。然而,無論從口部形態,齒列數目,還是尾部的形態特徵,都告訴我一件事實:「這不是斯文豪氏赤蛙的蝌蚪」。哪這到底是什麼蝌蚪呢?
梭德氏赤蛙的蝌蚪嗎? 也不是,因為沒有吸盤的構造,況且,梭德氏赤蛙的生殖季節也還沒到;褐樹蛙嗎?
不太可能呀,現在都幾月了。但是,過去的蝌蚪辨識經驗,加上眼前逐步呈現的事實,似乎已經明示我答案,「這真的是褐樹蛙蝌蚪」(圖1)。
不過,由於看到的都屬於較晚期的蝌蚪,當下也沒感覺得特別意外,畢竟總是有些蝌蚪跟不上,還沒來得及變態吧。離開涉水步道後,我們前往另一個河道繼續調查。與涉水步道不同的是,這條河道兩旁沒有茂密的植被覆蓋,只有裸露地由成堆大小不同的碎石堆積,很顯然是今年颱風過境,豪雨沖刷而產生的傑作。潺潺流水流經豪雨肆虐後的痕跡,於緩流處的淺灘,我再度目睹一群蝌蚪在裡面優游(圖2),令我驚訝的是,這次看到的蝌蚪卻比稍早看到的小,仔細判斷牠們的發育期,顯然是近一週才孵出的,而更讓我吃驚的是,這還是褐樹蛙的蝌蚪!
褐樹蛙蝌蚪在這個時候看到,除了一連串的訝異,也讓我腦海浮現出夏夜裡褐樹蛙成群站滿在溪流兩旁的熱鬧光景,這讓我十分期待今天晚上可能看到的景象。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在此次調查的幾個溪流樣點,褐樹蛙都是水道兩岸旁的常客,一如往常,牠們大多靜靜的趴在石頭(圖3)或漂流木上(圖4),甚至有的還會屈身在岸邊水泥堤防上的繩索(圖5)。若更仔細點搜尋,離岸邊不遠的草叢,甚至還能看到小蛙趴在草上面呢(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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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豪雨可能干擾到褐樹蛙原本的生殖節奏 |
已經到了十月,天候已經轉涼,為什麼還有褐樹蛙大量出沒,甚至繁殖的跡象呢?
我的猜想是,「今年的颱風太多了」。颱風帶來的豐沛雨量,不但直接衝擊到民眾的生命財產,密集的豪雨沖刷著溪流河床,也可能干擾到褐樹蛙原本的生殖節奏,迫使牠們的生殖活動一再順延。然而,這一切純粹是我個人的推測與猜想,有興趣想知道答案的讀者,或許有機會可以去深入研究看看。